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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一场文字的凯旋——镇江民进悦读会开展4月份读书活动
2025-05-07 10:59:00

  4月26日下午,镇江民进悦读会线下分享活动在漫书城三楼如期开展。本期主讲人程晋彤是南京师范大学大一学生,他是悦读会会长罗倩老师的得意门生。作为镇江民进悦读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讲人,程晋彤为书友们带来了《烽火与流星——萧梁王朝的文学与文化》一书的精彩分享。

  程晋彤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告诉大家自己刚刚通过学校的转专业考试,才从社会学专业成功转入心仪已久的历史学专业尚不满24小时。虽然看上去稚气未脱,但是“新鲜出炉”的历史学系大学生程晋彤却是在准备转专业考试的百忙之中,仍抽出宝贵的时间为本书的分享做好了精心的准备,为了引导书友们阅读这本既深刻又反传统观点的学术专著,程晋彤着实费了一番心血。

  程晋彤主要从“书本内容的简介、历史观照中的梁朝、文学版图的构建、看朱成碧:齐梁遗响”这四个部分来开展分享。本书是作者田晓菲的学术力作,田教授是一名华裔学者,任哈佛大学东亚系中国文学教授,《烽火与流星》聚焦于南朝萧梁王朝(502—557)的文学与文化,旨在打破传统史学对梁朝的“忽视与贬低”,重新评估其作为“中国历史上最辉煌、最富创造力的朝代之一”的文化价值。作者通过文学文本与历史语境的互证,揭示了梁朝在文本生产、文化观念、佛教影响等方面的独特性,并试图回答“为何后世对梁朝存在偏见”这一核心问题。程晋彤用印在封底上的一句话概括了本书的主旨:在烽火与流星照耀下的国土,一半隐藏在阴影里,这正好是对萧梁王朝的最好象征。

  南朝梁时期,政权更迭频繁,社会动荡不安,但文化却呈现出独特的繁荣景象。程晋彤用自己梳理的编年事记和词云等方式生动呈现了梁朝历史兴衰和文学文化成就。他形容梁朝是中国浩荡五千年历史中的一瞬,却也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极其浓墨重彩的一笔,上承元嘉、永明遗风,下开贞观、开元先河,还诞生了《哀江南赋》、《枯树赋》、《观我生赋》等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作者田晓菲认为对梁朝的文化精神最好的概括,不是“颓废”,而是“康强”(即精神上的天真与智识上的精微渊雅),对梁人来说,他们的时代充满了崭新的开始,及能量充沛的创举。他们生活在当下,完全沉浸于“此时与此地”,投入地经历每一个时刻。

  梁朝文学版图的构建有赖于文本的经营,这同宫室的经营一致,是南朝统治者展演“王权”或统治力的象征与体现。这样的经营将梁朝打造成为手抄本文化的时代、藏书的时代、文学学术昌盛的时代、文化贵族与文学家族的时代。程晋彤通过代表性文学作品的赏析和比较为书友们介绍了梁代宫廷文学是如何深受佛教“观照”概念的影响,它反映了人们对物质世界的新的观看方式,是对生命中一些特定的时刻的表现。可以说,梁代宫体诗归根结底描写的是一系列的瞬间,在这些瞬间里,诗人全神贯注的凝视照亮和穿透了现象世界,直接看到世界短暂、多变和虚幻的本质。

  程晋彤说,宫体诗描写了太多无用的闲绪、观照了太多虚幻的事物,故而在一个重视实际与实用的文学评价体系中,它是多余的。但对于真正爱诗的人而言,我们恰恰需要一种诗歌打开一个多余的空间,在这里,我们不必苦苦寻找文学的文学性,文学就在那里,一块安然的人生的余地。无论唐代诗人笔下哀婉伤感的南朝形象是多么深人人心,我们应该穿透后人设置的层层幻影,看到梁朝本身蓬勃昂扬的文化精神。

  在书友分享环节,会长罗倩率先发言。作为一名高中历史老师,罗倩简要的为大家梳理了相关历史,便于更好的理解梁朝文学的形成背景。她介绍,梁武帝长子萧统与镇江渊源颇深,他曾定居于镇江南山孜孜不倦数年,终于编就《文选》,这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诗文总集,影响了后世无数读书人。梁朝另一部不容忽视的诗歌总集就是《玉台新咏》,这是继《诗经》《楚辞》之后,中国古代的第三部诗歌总集,罗老师还朗诵了其中一首《古意咏烛》:花中烛,焰焰动帘风。不见来人影,回光持向空。她认为人事兴衰朝代更替,在转瞬即逝的历史长河里唯一隽永的就是文本,只要文本还在,文脉就在,我们在千百年后再次读到了那一首诗篇,就是一种传承。同为罗老师的学生,毕业于古代文学专业的冷浩南同学也给出了自己聆听分享的感受:齐梁时期的文学常被评价为形式音律美、辞藻美、情感美,却因为过于注重形式而忽略了文学的功用性。但是他觉得这个评价是有失偏颇的,因为文学并不是一定要背负着“文以载道”的责任而产生,创造出文字之美并给人以美的感受也是文学独一无二的价值所在。会员韦丽认为,梁朝文学既短暂如流星,又璀璨如烽火;既被后世贬斥为“颓废”,又在当时展现出惊人的创造力。这种张力恰恰源于梁朝文化的“未完成性”——它未能像唐宋那样形成稳固的文学传统,却在断裂中迸发出实验性的火花。南朝文学的价值不容忽视,与宗教、哲学的深层互动更放大了流星的璀璨。

  田晓菲教授在《从白门到紫陌:营造建康》中写道:一个真实的地方如果没有文本的建造,就会逐渐被人遗忘;但如果有文本,就会不断地被重建。确实,梁朝的繁华如流星般短暂,但其文学却通过庾信、徐陵等人的笔触穿越时空,成为“劫余”的永恒光芒。文学不仅是历史的记录者,更是其反抗者——当王朝湮灭、典籍散佚,那些残存的诗句仍在重构记忆,抵抗遗忘。

  文化的生命力,从不依附于政权的延续,而是在每一次重读与重构中,获得新生。

编辑:镇江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