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贻芳是中国近代杰出的爱国教育家，毕生献身于教育事业,在近代教育史上有“男有蔡元培，女有吴贻芳”的称誉。在执掌金陵女子大学（以下简称金女大）时期，吴贻芳秉持开放包容的办学态度，耕耘杏坛，逐渐形成独具特色的全人教育思想。她提倡与推行的全人教育思想具有深刻的理论内涵与丰富的实践形式，构成其教育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当前高校实施素质教育也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吴贻芳全人教育思想的形成基础

（一）中西文化思想的有机融合

吴贻芳出身于书香世家，自幼饱读诗书，就读于女子学堂，教会大学，后赴美留学，接受了系统的西方文化教育。作为基督徒，基督教教育理念与其全人教育思想的形成也存在一定联系。另外，当时国内较多学者推行全人教育理念，这对她全人教育思想的形成也有一定影响。可以说，中西文化思想贯穿其学习成长全过程，对其价值判断与人生追求均产生了重大作用。

（二）对落后女子高等教育的反思

我国最早的女子高等学校——华北协和女子大学，由教会于1905年创办。吴贻芳留学的美国，其女子高等教育最早孕育于19世纪30年代，1833年奥伯林学院创办伊始即招收男女学生，1836年相继成立的蒙特霍利约克女子学校、威斯里安女子学院等开创了美国女子高等教育的先河。这一差异使吴贻芳坚定了为中国女子提供优质高等教育，发展学生整全人格，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以提高女子高等教育发展水平的信念。

（三）服务社会奉献国家的情怀

吴贻芳自幼萌生了教育救国的信念，坚持教育为社会服务的理念，认为“无论个人还是学校，都不能脱离社会”，强调“学校必须服从社会政府的指示”。面对帝国主义无视中国主权，欺压中国人民，吴贻芳指出根本原因在于中国积贫积弱，政府软弱无能，若要改变现状，中国人民必须团结一心，知识界妇女必须贡献力量，中国的教育也必须培养能为社会发展提供福利的人才。正是在此背景下，吴贻芳开始了以谋求中国教育之发展的教育实践生涯。

吴贻芳全人教育思想的

主要内容与实践形式

（一）价值引领：健全人格的道德教育

道德教育是价值引领，占提纲挈领之位，吴贻芳主张的道德教育包含两方面内容。首先，重视爱国教育，强调公民责任。她认为教育应培养学生日后能“尽公民的责任。作更实际的贡献，与社会相接近”。强调学生以“爱国之心尽公民之责”，并以此为价值引领。其次，重视基督人格，涵养身心修养。吴贻芳主张用基督精神涵养心灵，培养学生基督化人格，用自身能力为社会发展谋求福利。在实践形式上，吴贻芳将正面讲解与无形陶染两结合。一方面，设置相关课程、开展主题演讲；另一方面，重视榜样示范与环境育人。

（二）基本准则：基础与全面的智识教育

吴贻芳倡导的智识教育，主要围绕“基础”与“全面”两方面进行。第一，扎实基础学识。吴贻芳致力于培养从事社会各类工作的人才，并为此进行积极探索。首先，实行学分制，保障学生课程学习；其次，强调考核标准，狠抓学习质量；再次，讲求学习方法，强调用科学方法做学问；最后，联系社会实际，主张学生走入社会，在实践中深入理解知识。第二，拓宽学习内容。吴贻芳曾言“大学课程要打破院系的严格界限，应开设综合性的课程。不要把智识的范围弄得太狭了”。据此，吴贻芳主张文理兼通、实施主辅修制度，以保证学生所学知识的全面性。

（三）前提保障：形体兼备的体育教育

吴贻芳虽未提出“完全人格，首在体育”的主张，但仍重视体育教育，认为体育起到前提保障之用。首先，吴贻芳分析了实施体育教育的现实需要，认为国人体质贫弱首在运动缺失。其次，明确了金女大体育系的宗旨，借体育指导以训练现代良好公民。在实践形式上，吴贻芳形成了一套从保育、锻炼到形体纠正的兼具形体的体育教育的完整体系。保育涵盖新生入学体检、营养供给、疾病预防；锻炼包括设置四年体育必修课程、举办各类特色体育活动；形体纠正则注重学生形体训练。

（四）动力来源：团结互助的群育教育

吴贻芳主张实施群育，以培养学生群体协作精神。她曾指出，群体协作的目的是“集中最大的力量促进自身发展，不但为自身谋福利，更要为全国民族乃至全人类的发展求进步”。在实践层面，吴贻芳以社团组织、制度设计等为路径以实施群育教育。社团组织包括学生自治会、各学系下设学会等，其创办初衷与全人教育目标密切相关。制度设计涵盖姐妹班制、导师制、辅导周等内容。这类管理制度极具人文关怀，保障了师生、生生之间的交流与互动，是吴贻芳教育思想中的一大特色。

吴贻芳全人教育思想的历史影响

（一）培养大批女性人才

吴贻芳坚持严进严出的办学理念，认为“学生需要的是全面的发展，真正的能力，充实的学问，能分析和做创作性的工作。”在该思想的指引下，金女大培养了一大批道德品德高尚、专业知识扎实、精诚服务国家的女性人才，她们在各自的领域展示风采，贡献力量，被誉为“近代女知识分子的群体典范”。

（二）唤醒女性意识觉醒

吴贻芳坚持“必须对一般妇女有所贡献……帮助她们过丰盛的生活”的办学原则，培养了一批掌握现代知识，自强自立的职业女性，她们成为了同时代其他女性学习的榜样。另外，金女大教师作为倡导男女平等的群体，强调自我价值的实现，她们追求职业女性生活的成功典范，向学生及社会传递出一种有别于中国传统女性生活方式的理念，唤醒了学生及外界妇女对自身未来发展走向进行再思考。可见，金女大的学生与教师均以新型女知识分子的群体形象对同时代其他妇女产生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女性意识的觉醒。

（三）推动社会发展变迁

首先，促进高等教育现代化。在吴贻芳全人教育思想的指引下，金女大注重教授中西融合的教学内容，重视社团活动，倡导学术自由，强调高等教育的社会服务职能，为高等教育的发展变迁做出重要贡献；其次，促进文化交流。作为一所教会大学，金女大成为了连接中西方文化的桥梁，起到了中西文化交流与传播的重要窗口作用；最后，助力学术繁荣。金女大在运营过程中，编辑印发的各类学术期刊对学术的发展繁荣提供了重要作用。

简言之，吴贻芳全人教育思想具有丰富的理论内涵与实践价值。作为吴贻芳全人教育思想的实践基地，金女大培养了一大批高质量的女性人才，她们被称为近代女知识分子的群体典范，成为同时代女性学习的榜样，为女性意识觉醒与中国社会发展变迁贡献力量。吴贻芳全人教育思想与实践对当前我国高校突破“专才教育”窠臼，真正落实素质教育仍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作者系河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